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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方登漫长的中场休息读后感6篇

时间:2018-06-27 09:21:12

《漫长的中场休息》读后感(1):时代里的小人物

有个颇为得意的主张,我常拿来在人前炫耀。炫耀多了,就把它当作真理一样信奉。我说,人是可以超越时代的。时代洪流再怎么强大,人总会有他的超越性。依照在上的标准,人活得虽然不至于好,但至少有活下去的力气。这个力气是说,你还敢于承认,有要把美好呈现出来的那份担当。

这一主张,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像是我固有的想法,就在头脑中生根发芽,以至于我一直惊讶于听到这个主张的人流露出的惊讶——

你竟然这样想?!

你竟然惊讶于我这样想?!

可是最近,读了几本书,见识了时代洪流直接冲击过的生命形态,我迂回了一次——告别“人是可以超越时代的”,为的是,更好的回归它。

最近一次做梦,说我自杀了,自杀完却又后悔。每当想起这个梦,我都不住地笑,于是就把自己当作死过一回的人,多活一天都算赚。这个想法,像极了比利,一个美国士兵。

比利这位美国士兵是小说《漫长的中场休息》中的主人公,在伊拉克战役中得以“偷生”的他,最享受的是在暖洋洋的一个午日,躺在自家草坪上,来几罐啤酒,和姐姐说笑。他说这样的时光并非他本来就拥有的,而是额外赚到的。怀抱“我赚到了”的心态活着,在这个精于计算的时代里,或许是种不错的生存方式。毕竟都想赚,不想赔。

比利,作者本·方登在小说里为他构建了不同于普通人的生存境况。19岁的他,因一次为姐姐打抱不平的“义举”而面临蹲监狱的结局,不知幸也不幸,他选择了通过前往伊拉克打仗一年换取蹲监狱的豁免权。就在还未满一年的战争期间,一次偶然,他的“日常”生活被拍到了某台摄像机里,带回了美国。

他英勇地枪击敌人的“日常”画面一经播放,比利成了整个国家引以为傲的战斗英雄,他所在的B班里仅存的几个生命也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正因为如此,他们有了从伊拉克战场抽身回国几日的机会,为的是,带回胜利的消息,虽然前方战局并不明朗;为的是,让国人相信战争的正义、前景的光明,虽然仍然存在大批反战人士组织抗议活动。无论如何,他们是活的标本,还有谁能比几个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更明白战争的意味?

他们的精神必须得到弘扬,为了实现这种弘扬,相关电影要拍出来。当红影星已经表示“有兴趣”,投资方早已就位,策划人正在张罗,“支持军队”,一切都是为了“支持军队”,支持国家的正义之战——“打死那些不要命的”,他妈的。

回国几日,是比利和战友们的战事中场休息。然而他们的休息却不得不让渡给另一种忙碌——参加橄榄球赛的中场秀,为比赛主办方博得更多人气。同台的竟然有当红组合天命真女,中场秀当时,比利伸出手就可以摸到天命真女中最令他们神魂颠倒的歌手碧昂斯的大腿。他想起了妈妈和姐姐们的期待——要把碧昂斯搞到手,任何女人都会被你那一身制服迷死的。

一时间,他和战友们成了时代的宠儿,制片方要重金求版权,将他们的事迹搬上大荧幕,美国各个州都频频发出邀请,请求他们肯赏脸“站台”。豪华轿车,奢侈晚宴,一晚上光临的十处酒吧——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的日子似乎来了,却也时刻伴随着倒计时——

再有两天,比利他们就要回那个该死的战场;

离前往伊拉克仅剩一天了;

再过两小时,比赛就结束了,他们要乘二十多小时的飞机,回到战场。

中场秀结束了,场务们开始收拾现场,他们冲着这些国家的英雄们大喊:“都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他们像是被抛弃的、凑不成一副棋的棋子,散落在夜里。那些“作秀”之前蜂拥前来要签名的民众,在比赛结束后,拖着疲惫身躯走开。经过这些英雄时,他们脸上漠然的表情,传达出一个真相——他们的爱国激情早已被睡意消解。一个枕头就可以让他们向伊拉克投降,什么战争、什么伊拉克、什么士兵、什么英雄,和我有什么关系。伊坂幸太郎借《金色梦乡》反复提出过这样的疑问:

想起来也真奇妙,即使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我们还是会去上班、工作、看电鳗。就算哪一天发生战争了,当天的联谊恐怕还是会照常举办吧。个人的生活应该是与世界息息相关,却好像完全没有关联。

是的,除非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我们都活得轻飘飘的。也因此,纸醉金迷无所忧虑的几天里,比利思考最多的却是无比沉重的问题:生与死、灵魂、意义……他随时留意可以和他聊一聊这些话题的人,却只能在回忆中搜寻到一位死去战友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在那些活着的人口中,他只听得到金钱、美女、啤酒、大麻……眼前的“好日子”真正是个“鬼地方”。

“没错,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塞克斯说。

“在他们把我们杀了之前。”克拉克附和道。“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带我们回战场。”

战场,成了安全的地方。这是小说结尾对现实的绝妙讽刺,却又是实情。电影投资人想把他们的事迹拍成电影并非出于支持军队,只是为了大赚一笔,为此,他毫无人性地将原来答应的每个士兵十万美金的版权费压低到每人五千五,他的如意算盘是——你们马上要回伊拉克,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另外的投资人,聊胜于无,能捞几个钱算几个。这是“好日子”的真面目。战场上简单粗暴的处事风格在现实中“和平友善”、“好说好商量”的“温情”之中,根本行不通。宁要粗暴,不要“温情”,是比利做出的选择。战争是恶魔,但至少有形。带我们回战场,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比利看来,打仗,是职业。杀人,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与正义不正义无关,既然我干这一行,就要干得专业。跟他妈的英雄不英雄无关,保命第一位,杀敌第二位。被摄影机抓拍到的那些英雄之举,不过是他妈的平日训练的寻常项目而已,每个士兵都能做得到。表彰就是作秀,战友的死促成了我是英雄这件狗屁不通的事,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了!“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带我们回战场。”

据说,李安在看《漫长的中场休息》这本书不到一半就决定要将它拍成电影了。他说:“这个故事关于军营里的兄弟情,关于他们深厚的感情和做出的牺牲。”只能说,这一定位没有将这本书更深刻的内在说出来,相比之下,《华盛顿邮报》的评价更为精准:“技巧纯熟,一针见血,迫使我们去思考大家都不愿面对的事实;可能我们真的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和平时代有更多暗算。心地简单的人,适合回到炮火枪支可见的战场,或许那里才是天堂。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伊坂幸太郎的《金色梦乡》可以拿来对比着读。

快递员青柳雅春莫名其妙地摊上了大事儿,在国家大选期间,这个不起眼的小民被一股强大的势力推上了刺杀首相的政治浪尖。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就在那个平凡的下午。他像是当年的奥斯瓦尔德,被认为是刺杀首相的凶手。

1963年11月22日,美国第35任总统约翰·肯尼迪在乘坐敞蓬轿车驶过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迪利广场时,遇刺身亡。刺杀事件后,被捕枪手奥斯瓦尔德却在从警局押往监狱途中被酒馆老板杰克·鲁比枪杀。令事件扑朔迷离的是,在肯尼迪遇刺后的三年内,18名关键证人相继死亡,从1963年至1993年,115名相关证人在各种离奇事件中自杀或被谋杀,让整个案件蒙上阴谋论的阴影。

一直以来,奥斯瓦尔德刺杀肯尼迪一事的真相众说纷纭,有说奥斯瓦尔德不过是被某个庞大势力利用了而已,是个替罪羔羊。大概是基于这种猜测,伊坂幸太郎依照这个故事原型写下了《金色梦乡》。

《漫长的中场休息》和《金色梦乡》这两本小说,同样展现了人在政治势力面前的渺小和不自由。但二者稍有不同,前者的不自由指在执政党发动战争的命令下,一个士兵通过自愿,与国家达成参战协议,从而必须遵守战争中各项命令而带来的不自由;后者是指,在一个公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成为替罪羔羊的不自由。前者就是政治的本来面目,但后者,是政治迫害。

人是可以超越时代的吗?一些时代特性可被超越,一些不行。这是我对之前“人是可以超越时代的”这个主张的一点修正。超越时代的前提,要承认,任何时代都离不开政治,而政治和不自由是一体的,有趣的是,政治和自由也是一体的。

亚里士多德说“人天生是政治动物”,人区别于其他动物,可以通过语言表达善恶、利弊、公正与不公正。语言是理性的外化,它将人置于道德范畴,从而使政治生活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使人成为了天生的政治动物。

人天生向往自由,自由离不开政治。阿伦特所说:“自由本来被理解为一种自由人的身份,这种身份使他能够走动,使他能够走出家庭,进入公共世界,以语言和行动和其他人接触。”这也就是说,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必须要走向政治,必须要接受不自由。政治,更像是一个大的游戏规则,不允许人存有什么浪漫想象。林肯曾写过他的一个朋友,说“他爱他的祖国,部分原因是因为那是他的祖国,部分原因是因为那是一个自由的国家。”好的政治保障自由,不好的政治不保障自由,只制造不自由。

人不能通过摆脱政治而超越时代,却可以通过重整政治而使时代更好,重整政治,也是人的超越性的体现。拼命活下去,不是可供放弃的权利,而是必须履行的义务。要活得好,不是可供放弃的权利,而是必须履行的义务。虽然,人的一生中,大部分有意义的事情,看上去都像是徒劳无功的。

我依然坚信,人是可以超越时代的。

《漫长的中场休息》读后感(2):【雨枫试读】金钱政治是座稳固的安全岛,也是每个人终其一生的理想国

1.父权世界是产生厌恶的根本

李安《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以下简称《比利林恩》)电影版里有个情节,回家的比利林恩和每个人拥抱,然后坐在桌子上吃饭。他那“不听话”的二姐不合时宜的在饭桌上提起了政治问题,惹来瘫坐在轮椅上父亲的频频不满。

在电影里父亲嘟囔表示着“无声地”抗议,紧接着母亲一个突然的拍桌,让餐桌上本就不自然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纵使是在看电影的我们,也被这种奇怪的力量给收了声,身体的汗毛都被不舒服的感觉袭击,全都立了起来。

随着情节的不断逼近,大概解释了不舒服产生的原因。那就是母亲代替父亲行使父权,一个社会家庭形象。从影片中再二次传递给每一个观众,就成了共鸣的噤声。

《漫长的中场休息》读后感(3):最孤独的魂游天外

“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物,唯有这样一些透明得让你忘记自己的时刻,能拥有这样的一瞬,便是天赐的幸福。”这么一句看似不起眼的话,夹杂在比利千头万绪的心潮起伏里,却拥有狠狠击中我的力道,甚至可以视之为这部《漫长的中场休息》之微型总结。这样的一瞬就是比利最孤独的魂游天外。

故事主要视角以19岁的比利•林恩为主,在伊拉克战场的硝烟炮火摸爬滚打一年多后,他所在的B班阴差阳错地迎来一次小小胜利,并因此机缘巧合地成为“美国英雄”,在感恩节回国探亲时期,他们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凯旋之旅”,然后继续前往伊拉克服完剩余11个月的兵役。主体情节发生在德克萨斯体育场内,达拉斯牛仔队主场迎战芝加哥熊队。按照美式橄榄球比赛规则,比赛分为四节,每节15分钟,第一、二节称为上半场,第三、四节称为下半场,上下半场之间有12分钟(大学赛20分钟)的中场休息。在这有限的十几分钟之内,何谓“漫长”?书名蕴含的相悖逻辑,基本指明了作品暗藏的时间脉络,也是最具亮点之处。整本书正面叙述的物理时间,只囊括一个白天,而这一天作为时间轴上的原点与核心,却吸附了无数往事,每扯开一缕思绪的线索,记忆之海便荡漾出无垠涟漪,通过章节之间的自然空白,巧妙回归时间原点,结尾实现完美闭合。于是,在这单一的场景中,时间绵延,空间扩增,通过“中场休息”这一横截面剖析出小至比利参军的前因后果、性格形成、家庭背景,大到整个美国社会的众生纷纭,着力一个微观层面,描摹社会全景与人物群像,是谓见微知著。作者在时间线上下功夫,打破线性叙事的基本结构,一方面顺应现代文艺作品的风潮,不再拘泥于古典叙事的窠臼,一方面也是沿袭了自《追忆似水年华》以来的意识流路线,以恒河一沙粒窥无限往生,更为著名的例子有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达洛维夫人》和伊恩•麦克尤恩的《星期六》,都是一天之内的脑海风暴与思想旅行。

当然,相对于这几本煌煌名著的厚重甚至不无艰涩,《漫长的中场休息》毫无迟滞感,读来异常畅快,长句甚少,表达方式更贴合21世纪的读者心态,颇有阅读快感。作者语言功底不俗,饱含想象力的比喻精妙而准确,常予我深深认同感。如描述富翁诺姆及其家族的惺惺作态:“他们像是串在一条电线上的钥匙,丁零当啷、火花四溅地极力推销自己。”描写拉拉队美女激情澎湃的一刻:“胸骨升起、膨胀,脸和脖子绽放出姹紫嫣红的花。”而比利的姐姐凯瑟琳则形容“自己的生活就像一首悲惨的乡村歌曲”,这些不张扬的、大大小小的明喻暗喻,在德克萨斯的阴冷冬日里,是奋力挤破乌云的惨淡阳光,让阴霾的以往、未知的未来,看起来不那么绝望。比利和B班队员的对话充满恶俗粗鲁的揶揄和挤兑,以比利之眼望到的周遭也尽是龌龊人群,然而一旦落到比利的心理层面,语言就变得细腻柔软,让人忍不住对这个满脑性幻想的毛头小子生出疼惜。

比利出生于工薪阶层,家里有独立房子,父亲是小有名气的电台主持人,在为出车祸而遭抛弃的姐姐大打出手后,为免遭牢狱之苦而参军的愣头青,经历了人生的转折。每日体会真枪实弹从耳边“嗖嗖”而过,“杀戮”这个字眼从书面落实到刺眼的血红色,比利的身心在短时间内发酵成熟,尤其是队友施鲁姆的牺牲,从心灵到生理,他经受了巨大震荡。他开始明白:“灵魂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他急需有精神导师引导他,好好“和他谈论死亡、悲痛和灵魂的宿命”,他想明白“神秘、敬畏、深切的悲与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出于从小所受的教育影响,他一开始找到牧师倾吐心事,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痛苦心事不过是牧师用来炫耀其教育技巧的资本;准备将B班经历改编成电影的制作人艾伯特也在考虑范围之内,但过于世故,难以成为交心的人;他也曾在心里对一向淡漠的父亲低头,希望现在失去说话功能的父亲能在心里为儿子留一个柔软的角落,像每一部励志电影里那样,父与子在经历战火和伤痛后,从内心深处互相原谅了对方,拥抱在一起,然而坐在轮椅里的父亲依旧用冷酷而轻蔑的眼神拒绝交流;他甚至还考虑过对B班的灵魂人物——麦克少校推心置腹,希望他以“简单粗暴而实用的智慧”消解掉些许自己心头的苦恼,但比利无法破解与长官交流的密码。最终,他仍是蜷缩在壳里的蜗牛,在亮如白昼的德克萨斯体育场里继续做孤独的梦。

其实,比利欲倾诉心事的那些对象,自己本身也有各自的性格缺陷。牧师不过是打着宗教幌子的谋私利的混蛋,根本无意于解决比利的烦恼。艾伯特将好莱坞神话吹得神乎其神,如雷贯耳的句型名字在舌尖打转,他在商业机器和普通人之间扮演着桥梁的角色,什么都不信任,用天真的冷酷和世故的无邪这两种对立的姿态在自己外围建筑了一座城堡。父亲在比利的成长生涯中,是一个缺席的角色,他用中产阶级时髦快活的语气谈论右翼主义,对待家人冷漠,却不妨碍婚外情的滋生。而比利的队友们也无一不拥有问题父亲,瘾君子、通缉犯、制毒者……他们要么是弃儿,要么是孤儿,选择上战场似乎是最佳选择。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只言片语或侧面提及的形式栩栩屹立在文字间,构成911后美国主流社会的全景。在两个星期的“凯旋之旅”中,比利见识到太多狂热的呼声,他们的神态、穿着、言语甚至麻木微笑的咧嘴角度都几乎如出一辙,美国梦从未消匿,在21世纪以全新的面目重新掀起民众盲目乐观的热潮。这些精英人偶像是一个模子里捏出来的,“男人看上去睿智,轻松,人到中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身材,透着成功人士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优雅。头发保养得很好,皱纹也恰到好处。女人们身材姣好,皮肤晒成了国际化的古铜色。饱满紧致,犹如蛋奶酥。”他们是布什政府坚定的拥趸,在公共场合负责露出八颗牙的微笑,伸出热情的手,以触摸到“美国英雄”为跻身时髦活动的标识,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是一种站队,是庞大的政治&商业体制中每一颗螺丝拧紧后产生的合力。比利身处风暴中心,周围迷狂的人群、纸醉金迷的中场秀现场像《香水》中闻香而狂的人群,为表现比利在这场夸张变形的假面舞会上灵魂脱壳,行文风格也采用了大胆的形式,让耳边流过的豪言壮语出现断续、空白、分行、错乱,在视觉上就能达到情感共振。

这场举国欢腾的中场秀是伊拉克战场的镜面复刻,是一面扭曲失真的照妖镜,上流社会谋利益,中产阶级看热闹,战争及其炮制出的英雄成为人人追逐的掘金桶,而比利只想吞一粒布洛芬片治愈该死的头痛,只想有人为他的离去真心难过,只想遭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他奋不顾身地抓住一个爱情泡沫,他“朝一个充满希望的无名之地飞去,周围的一切都往后退。他感觉自己摆脱了物理学定义的速度,正身处未来。”他终于在中场秀结束时,感受到了平衡和心灵秩序带来的喜悦,即使明白再也不会和此刻真心怜惜的她相见,他终于踏上了通向人生真谛的桥梁——而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并不需要等到长大才实现。此刻,冰雪飞舞,泪水横流,他相信覆盖着国旗的施鲁姆也一定明白他了。

《漫长的中场休息》读后感(4):【雨枫试读】漫长的中场休息

周末朋友去看了场李安的新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回来聊天时候我说希望先看它的原著《漫长的中场休息》。

本书作者本•方登是美国著名作家,可能因为书中故事所处的背景,从他的中译名我很容易联想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本•方登获得过诸多文学奖项,其中《漫长的中场休息》就获得了美国国家书评人奖。

我对这本书的期待可能更多的来源于其简介让我相信它是一部反战作品。

小说的故事背景是伊拉克战争期间,主人公比利•林恩所在的B班因为在一场战役中获得胜利成为英雄,从而得到了暂时返回美国的机会。小说从他们回国一周多的时间点开始讲述,与他们期待中英雄应得到真正的尊重和敬意所不同的是社会势利的现实。

从一开场,他们乘坐豪华车前往球场的路上,电影制作人艾伯特•拉特纳与人通话的内容带着“一股足以把B班当早餐吃了还不吐骨头的老练世故”,在他眼中,比利及其战友不过是可以加以利用从而获利的工具罢了。

在随后遇见的那群姑娘眼中,他们“不是摇滚明星”,“不是高薪的职业运动员”,“不是电影界明星或者八卦界的名人”,所以她们的眼里顿时失了光彩和兴致。

作者对细节的描写让读者很快领会“比利们”的处境,脱离了战争的背景,他们什么也不是。

而在这两周所谓的“凯旋之旅”中,“英雄”就像舞台布景一样被置于各种舞台上,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活动、表演,被人评论,被人观赏。直到他们来到这个球场,比利的内心其实已经接受现实并开始思考。

作者以比利的视角,现实与回忆双线穿插交替讲述。让我们在回忆中了解比利参军的原因,也感受了战场的残酷。再对比现实中发生的这一切,情感的撞击足以打碎所有天真的幻想。

比利一边对爱情抱有期待,相信电影拍摄成为现实后带来的帮助,一边又面临着几天后他们将再次被投入战场的处境。比利的所见所思表达了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冲突,也讽刺了美国社会的复杂性。

作者对故事中的人物刻画是精准细致的,生动的在读者眼前一一浮现,每个人的行为也都准确表达了作者的写作意图。

这是一部反战小说吗?我认为是。也许它的主题不仅仅是关于战争,它也有对现实生活的讽刺,也有对人性的探讨,但它归根结底还是一部反战作品。

美国以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武器为由对伊发动了军事行动,究竟这是发动战争的理由还是对911事件的报复行为或其它,不得而知。但不管怎样发动战争都是最糟糕的选择,是对人类的蔑视,而为此付出生命的“比利们”的立场看起来很尴尬。

这本书的封面是简画版的士兵和烟火,有人嫌丑,我倒觉得太贴主题了,尤其是在看完本书后会忍不住感叹,这一场所谓的“中场休息”就像一场荒诞的舞台剧,烟花即使绚烂却也短暂,而那些所谓为“和平”而战的人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没有五官的士兵其实是战场上千千万万士兵的特写,就如一开始比利所说,自己像“战争的消耗品”。

别以战争来凸显自我存在价值,什么正义,什么勇气,什么忠诚,战争无论经过怎样的美化,都掩饰不了它凶残的内核,即使以“和平”为名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疯猴勿杀20161125

《漫长的中场休息》读后感(5):打仗或许比乏味的生活好

如果不是李安导演把这本书排成电影,或者我可能还要再等几年才能发现这本书。这是一部典型的美国英雄主义的小说,但作者却另辟蹊径,从另一个角度观察士兵在战争中受到的磨练,甚至回归生活后的窘迫。

因为我先看的电影,然后重新回归这本书。所以每章我都在回想电影的情节,李安导演很厉害,他忠于原著,基本没有任何改动。故事发生在伊拉克战争中,一个班的士兵因为表现优秀,赢得了短暂的胜利,回国后得到了举国的欢迎和感谢。一时间,他们成了明星,成了美国的形象,甚至邀请他们参加一次比赛的中场秀。绚丽的烟花,丰盛的美食,诸多的赞誉和性感的拉拉队员,一瞬间他们仿佛至于安乐的天堂。他们英勇奋战杀敌让他们成了整个国家引以为傲的战斗英雄,他们让国人相信,这是值得赞扬的正义力量。

本·方登用质朴的东西把以比利林恩为代表的战友的迷茫和挣扎。在战争中幸存的人,最大的愿望不过是享受温暖的阳光,来几罐啤酒,与美女拥吻。比利出生于工薪阶层,在为出车祸而遭抛弃的姐姐大打出手后,为免遭牢狱而参军。在战场的无情和战友滚烫血液的洗礼下,他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也从弱小冲动变得越发成熟稳重。

他们作为表演嘉宾登上舞台,被导演喊来喊去,身边充斥着热辣的美女,耳边传来了热烈的烟花…..再过两个小时,比赛结束,他们要乘二十多小时的飞机,回到该死的战场。中场秀结束了,场务们开始收拾现场,什么英雄,什么战争,此刻他们就是表演者。这场秀只是一个表演,他们仿佛被冷落的玩偶,热度过后丢在暗黑里。看着那面美国国旗,比利哭了。他不是为了自己哭,而是为了这无聊而又乏味的生活而哭泣。

《漫长的中场休息》读后感(6):李安的中场战事与作家的中场休息

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一经确定由李安执导后就备受关注,这也是李安继《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之后的最新作品,何况还有《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编剧西蒙·博福伊加持,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超乎想象的革新技术,所谓“ImmersiveDigital”(沉浸式数字化)——3D,4K,每秒120帧,据悉,全球只有纽约、洛杉矶、北京、上海、台北五家影院可以支持这种最高格式。虽然在观影前(事实上估计也很少人有机会体验到)很难想象将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感受主要还是来自视觉对光影的感官反馈,它们很可能超越视野的极限,进而刺激到大脑皮层,某些人甚至会感到不适。就电影本身而言,上映后一定会引来巨大的争议。其实,李安曾自诩他不是技术控,那么为何会用4年时间去挑战自我,甚至准备掀起一场视觉革命?或许在原著小说《漫长的中场休息》里能够窥见一二。

如果说李安在电影领域势必掀起一场战事,那么本·方登同样在小说写作上设置了一种可能——新时代影像化的文学。

提到文学影像化的表现,很多人首先一定会想到法国“新小说”派大师格里耶,他对去主观化有着极致的追求,甚至写过完全剧本性质的作品《去年在马里安巴》,而阿根廷作家曼努埃尔·普伊格更是以带有试验性质书影互相裹挟的《蜘蛛女之吻》闻名文坛。事实上,如何将视觉效应融合到文字中,一直是部分作家的写作追求。如果完全流于传统叙事,单纯地讲故事,那么本·方登也只能被称之为普通的畅销小说作家。然而作家自2004年感恩节在电视上看到美国橄榄球职业联盟比赛中场休息时荒诞的一幕之后,用了七八年的时间酝酿故事结构和主题,直到2012年作品出版,一举就为他迎来了不少美国本土的文学奖项,绝对算是实至名归。

其实《漫长的中场休息》单从故事内核的角度讲,很像《第22条军规》和《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混合体。以上两本经典之作都带着鲜明的美国烙印,分别以荒诞的战争和成长的迷惘为主题,而《漫长的中场休息》同样以战争为背景,小说讲述了在美军与伊拉克的一场战役中,称为B班的小队被随行电视台捕捉到了与对方交火的一幕,美国国民都被他们“英勇”的画面所打动,于是,在感恩节他们回国休整的两周内,迎来了狂热的追捧,先是受到了白宫的接待,接着有好莱坞著名制作人为把他们的故事改编成电影而积极到处游说,最后他们更是受邀成为感恩节“超级碗”大赛的中场秀嘉宾,与碧昂斯和天命真女等巨星同台表演。一边是残酷无情的战场,另一边是纸醉金迷的秀场,由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在没有读完原著小说就决定参与拍摄的李安也说正是这两个场景吸引了他,本·方登的故事设置确实给予了影像表达创作极大的空间,同时,他的文字叙述和结构表述本身也极具超现实性。

小说采用了19岁军士比利·林恩的视角展开讲述,故事发生在一天之内,一面是他眼之所及,热闹喧腾的体育场,高呼着“国家英雄”的各色人物一一粉墨登场,战友们在新环境下的各种言不由衷……另一面是脑海里的记忆蔓延,施鲁姆牺牲的场景历历在目,与亲人短暂的相聚又分别……在比利·林恩跳跃的思维里,故事的场景自由切换,不过与传统的意识流作品不同,本·方登更加重视思想对故事完整性的填补,如同电影中的分镜头,此时是现实,是所见,彼时是记忆,是所思,但是绝不悬置和生硬,再加上独特的叙述文字,随处可见诸如“太阳躲进云里,好像一块肥皂漂浮在一缸脏洗澡水上”这样符合人物性格的新奇比喻,以及粗俗简短的美式俚语,使作品本身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画面感,于是,文字终于找到了一种得以传达影像的方式,反之,似乎也没有什么作品比《漫长的中场休息》更适合李安的全新影像技术——通过感官刺激达到与主人公超现实体验的共振。

这种超现实体验无论是以文字还是影像得以呈现,都是得益于小说特有的虚实辩证色彩以及时代的共鸣性。在书中,当记者询问B班电影投资进展时,他们回答:“我们管伊拉克叫反常的正常,因为在那里,最奇怪的事情反而是家常便饭。但以我们目前对好莱坞的了解来看,那地方可能比伊拉克更反常。”而比利对战争自省时认为它可以毁掉一个人,但它也是认识世界的速成班,加速了他的成长。这种随处可见的悖论不能不引起反思,事实上,这个在书中未能被拍成电影的故事最后还是在现实中被拍成了电影,所谓虚构的虚构最终变成了娱乐化的真实,这难道不算是反讽的最高境界吗?

当然,这部小说也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比如它实在太美国化了,虚假的帝国姿态,伪善的英雄主义,浮夸的娱乐产业,拜金的社会风气,透视出美国当下青年的迷茫。不过,这种迷茫未尝不是人类所共有的,特别是当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时,自以为战争很遥远,就像比利·林恩的入伍也是一桩意外,他本来是在得州小镇虚度青春的少年,却因为战争见识到了美国的另一面,也对生命和死亡有了全新的认知。当那些衣冠楚楚做着美式英雄梦的人“若无其事地把恐惧当作谈资”时,这个世界的荒诞变得无所遁形,它是比利·林恩在书中经历的世界,也是作家在现实中感受到的世界,它的灵感来自于光影,最终又将返回光影,这无疑是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文学产物,而能否借由娱乐化的外表让人体悟到更深层次的人性反思才是这部作品最值得关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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